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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画都产,都不咋地;很喜欢给我西皮做饭,自取其辱的感觉令人着迷。
异食癖的命也是命。

【红暮】通天摩天轮(下)

群里抽签党费;

关键词:摩天轮 藏起对方的衣服 在另一颗星球上逝去的你;

SF;即使是另一颗星球上逝去的你我也要强行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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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快乐!


-通天摩天轮-(下)

*

夜晚和白天相比的确有趣一些。暮人会打开座舱的窗户,在窗边支起一根钓竿。随着摩天轮缓慢的转动,时不时能钓到一些有趣的东西。暮人在窗边等待某个遗失的残骸时,红莲会枕在他的膝头看书,暮人会拨开他的刘海,他们会接吻。

当有东西上钩时,他们会拿起望远镜,先猜测一下那是什么,再决定是否收线。毕竟谁都不想钓到尸体,而一不小心钩到什么活的似乎更糟。但更多的时候是一无所获,有时会有残破的黑胶唱片、不知名文字的杂志和杯子。而在他们接吻的时候,暮人的内心总存有犹疑。如果之前没有人能留下茨冈人的真心,他也不会;茨冈人热衷于离别,刚一见面就心急火燎地离去,但他却打着过去回忆的幌子,放任了自己的沦陷。

那天他盘腿坐在床边,红莲的手臂从背后环住他的腰。对方发梢微蜷,亲昵地蹭在他颈间;鼻梁摩擦肩膀,吐出温热的鼻息,像是撒娇的猫。

“你最想钓到的东西是什么呢,暮人?列三样。” 红莲边问边烙下细碎的亲吻。

“鞋子。”红莲感到自己怀里的少年的些许僵硬,“然后还是鞋子,鞋子。好痒,红莲。”

“为什么是鞋子呢。”

“因为我在几年前弄丢过一只。我一直想,也许它某天在宇宙中会认出我的鱼钩和饵,然后回来。”

“那只鞋子是什么样的?” (他开始亲吻暮人的耳廓)

“小孩子穿的布鞋,上面绣着我家的家纹。”

“那我猜它一定对你有特别的意义。”

暮人沉默不语。红莲却忽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将怀里的少年拦腰抱起。他虽然看起来不算强壮,却意外地有力。

“放我下来,我可不是小孩子!” 暮人的腰不安扭动,试图挣脱。但红莲已大步把他抱到床边。

“当然,所以我也没打算做对小孩做的事。”红莲伸手覆上暮人的脸颊:“如果你真要抗拒,是可以挣脱的,你知道。而且再过几年你就会长得比我都要高大。”他的手爬进长衫下摆,抚摸对方的腿,膝头、腿根,从外朝里。暮人在他耳边倒吸了一口气,他细长的手指先是试图推拒,但在片刻斟酌后环上红莲的脖颈。

“我想看到你为我呻吟的样子。”

*

他们那晚先是在床上做了一次,试图起身清理时又不慎擦枪走火,于是红莲将暮人抱起压在墙上又做了一次。暮人的脚趾伴随着高*潮的律动、呻吟,在空中伸展又蜷起。红莲想,不久等暮人身高长过于他,就没有了这个体位的福利,因此要好好珍惜。

那天他望着暮人黑夜中的睡颜出神了许久才入睡。入睡前他又想起了那只小鞋子。

红莲在飞行器里一度迷失了时间的概念。他不知道自己飞行了多久,也不知道将要到哪里去。高塔上的记忆每晚都会如期而至,他因此惧怕睡眠。星空凝望久了似乎千篇一律,他因此惧怕清醒。虽然他知道出任何理由都不应该糟蹋自己现在这条苟活的命,但重新开始生活对他却没有任何意义。

更令人恐惧的是,他发现在漂流期间自己停止了衰老。这是否也否认了他死亡的可能性,红莲不敢多想。

然后某一天,那只小布鞋凭空出现在他的驾驶舱内。刚开始,他觉得自己“正巧”孑然一身在飞行器内,简直找不到比这更标准的鬼故事开头。他因此不太敢靠近驾驶舱,去洗手间时也会左顾右盼。

这种提心吊胆的状态持续了许久,什么都没有发生。红莲在习惯了那只鞋子的存在后也看开了,闹鬼比被孤独折磨好,这样想着,他终于鼓起勇气来到驾驶舱。

那只棕色的鞋子躺在他掌心,虽看起来简洁却非常上档次,红莲猜它的主人应该13、14岁光景;鞋跟上方可见米白细线的绣花,红莲仔细辨别上面的纹样,用手指轻轻摩挲其轻巧的触感。

布面上绣着一轮新月和盘旋的刺叶花枝条。

*

三宫葵为红莲送来了地图,这样红莲可以对他们的片区有更多了解。摩天轮的这片住着柊家为首的十一家人家,暮人所在的柊家地位最高。白炽灯下的三宫葵一丝不苟地低头,在每一间座舱旁边写上居住者的名字,柊筱娅、柊征志郎、柊深夜、三宫三叶。红莲出神地望着她金色的双马尾垂在地图上,让人想起圣诞节时金色的铃铛。

“这两间空座舱的主人,暮人说他们消失了,您方便的话可以写下来吗?”红莲忽然发问。

“不可以写下来。”少女公式化地回答,她的声音不带一丝起伏。

“拜托了。”

“这是不被允许的。”她是一位优秀的侍从。但红莲决定用自己隐约的猜测赌一下。他望向对方蓝色的眼睛:

“暮人说他最希望钓起的东西第一名是鞋子。第二和第三名依然是鞋子。那只他在小时候丢了的鞋子。你是知道的吧,那只鞋子。”

三宫葵垂下眼帘,虽没有眼泪却有泫然欲泣的忧郁。蓝色是忧郁的颜色。两人沉默相对许久,头顶灯泡发出嗡嗡燃烧的声音。少女随后拿起地图边黑色的笔盖,先指了指地图上那个靠暮人很近的空座舱开口:

“MAHIRU”

而另一个座舱在这一片区的边缘处,给人一种几乎被排挤的感觉。黑色的笔盖先点了点那个座舱,随后指向了红莲的方向:

“GUREN”

*

红莲隐约觉得自己重新开始了衰老,他猜测这和暮人的座舱有关。于是趁着暮人前往家族会议的那段时间,他彻底搜查了少年的房间,并在某个衣橱的角落里找到了自己遗落在原来世界的黑色军服大衣。

*

在他们的童年里,整个摩天轮都是他们的游乐场。孩子不会顾忌大人世界的条条框框,于是大家都带着红莲一起玩。在漫长到近乎永恒的白昼里有着许多未曾道明的话语,而敢爱敢恨的真昼比谁都早熟。也许女孩都是如此,但暮人不甚确定。有着灰色丝缎般长发的真昼,看起来永远无忧无虑的真昼,说着要做红莲新娘的真昼。在暮人看来,从小过着有求必应的生活的她,有时又比谁都爱幻想、异想天开,所以渐渐大家便分不清她话语里戏言和真话的区别。

但这依然不妨碍她恣意生长的才华。她一直都是大家的公主。

那天她站在摩天轮中心的边缘等待红莲,任谁呼唤都不肯回来。摩天轮中心是所有孩子的禁区,他们甚至不知道真昼是怎么翻越层层结界的阻碍来到那里的。而当他赶到时,红莲已经在真昼身边了。

真昼说要和红莲去见前所未见的景色。她说她见到了雪、山川和荒原。

摩天轮的中心看起来像平缓的冰,从高高的边缘往下看,是一望无际的、静谧的婴儿蓝。

那次暮人也差点丢了性命。他当时拼死攀住摩天轮边缘纯白的钢筋,苍白的太阳在钢筋的树林里投下漫长的阴影,像是流下黑色的血。而红莲一手拉着真昼,一手则死命拽着他的脚腕。他对红莲嘶吼、威胁来掩盖自己的慌张,他说如果红莲松手,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会处决他的所有家人和侍从。红莲则带着颤抖的声音不停地和他道歉。当深夜领着大人们解开结界来救他们时,红莲已经丧失了最后一丝争取的力气,松开了手。

他们坠落的时候悄声无息,像是两只终于回到自己天空的小鸟一样,消失在摩天轮的中心。

而红莲松手时,带走了暮人右脚上的布鞋。

*

暮人回来时,红莲正坐在桌前等着他。茶几上工工整整叠着那件黑色军服大衣。

“谁允许你翻我东西了?” 暮人的表情在一瞬间就回到了初见时的冷漠。

“我有我自己的理由,想听吗?”

“给我滚。”

“但这件大衣是我的东西,你从一开始就知道的。”红莲起身和暮人对峙,“领子里绣着我的名字。我也和你说过我在原来的世界是军人。”

“滚出去。”暮人冷冷下达逐客令,伸手拽起红莲的领子作势将他往外拖。他的力气又大了。红莲试图挣脱,两人在扭打间掀翻了桌子,大衣落在了地上。他指责少年的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的是你。”暮人这样回击着,拉开了座舱的门,试图将他推出去。夜晚的寒气逼入房间,吹起窗帘。红莲反手关上门,迅速将暮人压在门板上。他要制住对方的行动似乎越来越难了。

“一个问题,暮人。”红莲直视对方漆黑的眼睛,他们的距离近的可以彼此亲吻:“那只你小时候丢的鞋子,是不是右脚的?棕色布鞋,后跟上用白线绣着柊家家纹。我说的对吗?”

暮人冷冷地望着他:“谁告诉你的?葵吗?”

红莲轻吻上对方的眉头、眼睑,暮人懊恼地别开头拒绝。红莲自嘲地笑了笑,松手:“我也给你一次翻我行李的机会。我的背包里面、第三个夹层;那只鞋就在那个白色布袋里。自己找。”

暮人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红莲叹了口气,弯下腰自己从包里翻出那个袋子。

“看来我们彼此都藏着不得了的东西呢。”他把那只鞋递给暮人。那只棕色的布鞋,多年后看起来依然有七成新。

暮人执鞋失语,在红莲眼里,少年整个人像是忽然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从门板慢慢滑到地上。

红莲在他面前盘腿坐下,彼此倾诉对于弥补此刻的裂痕显得尤为重要:“有那么一段时间,我过得很糟,心无他念,只想求死。结果某一天这只鞋就忽然出现了。我拿起鞋端详,发现自己碰巧认识和上面的家纹类似的东西,就决定,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这只鞋的主人。”

“它不应该在你手里的。”对方喃喃低语,表情复杂,“它不应该在你手里的,它分明应该在那个红莲手里的,属于我的红莲。”

“虽然非常遗憾,但是现在在你面前的是我,不是你的一濑红莲。而我的军大衣被你藏在衣柜里。” 红莲伸手捏住对方下巴,“你欠我一个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暮人带着几分随意回答,“我在很久以前偶然钓到了这件衣服,然后看见了领口里绣着的名字。觉得很巧,就留了下来。” 

暮人没有解释的是,他虽然在遇到这个红莲后就猜到了这件大衣的主人多半是眼前的人,却惧怕物归原主后对方的不辞而别。就像那件军大衣曾在过去的日子里给了他一种虚妄的念想,仿佛在未来的某个日子里他的红莲会分毫不落地带着他当时带走的鞋归来。

“所以那位属于你的红莲去哪儿了?抛下你和其他人走了吗?”

“……差不离。但死了应该更精准一些。”暮人抱膝,有些无奈地回答。

“好巧。属于我的暮人也是。看来我们无论如何都是属于彼此的呢。”

“哈哈,我看也是。”暮人这样回答。

*

红莲说,如果他某一天变强,打破偏见,就可以不带耻辱地站在暮人身边。

那时他只有10岁。

自红莲和真昼消失后,暮人的世界似乎也在一声静谧的叹息中崩塌。

*

在红莲原来世界的最后一个黎明,他在高塔螺旋形的阶梯上不停奔跑。耳边是呼啸的风声,紧随的人们一浪浪欢呼。前方的暮人拉着他的手,军服下摆随风鼓起。他的大衣被后面的人拽住,他不顾一切地挣开。就是在那时,他遗失了自己的黑色军大衣。高塔的顶楼立着一个小巧的飞行器,暮人无视他挣扎、呐喊,将他扔进其中并启动了飞行器。

即将凯旋的人们高呼着来到塔顶,在泛白的黎明中,他们将推倒一切旧极权的残留,并在高塔上以一种极其有象征意味的方式重新建立起自己的世界。

红莲的耳边明明充斥着飞行器的轰鸣和人们的高呼,却不知为何宛如死海般静谧。在缓缓升空的过程中,他看到暮人的身影从高塔的顶端坠落,像一只终于回到自己天空的鹰,消失在红莲的视线内。

他坠落的时候,正好是黎明。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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